那侍女慌忙回答：“彩云与追月两位姐姐如今尚且在下人房歇息，无人前来王妃房中守夜，奴婢不想惊扰两位姐姐，便自己过来了。”
林婉婉一听这话，就是一怔，虽说自己不愿用人守夜，但彩云与追月两人未免也心大了些。
这侍女是太后身边之人，尚且分不出是敌是友，竟敢如此把她与自己单独留在这，万一她真的心生恶念，受害的就只会是自己一人。
以往，就算不让她们留在跟前守夜，她们也会宿在外室厢房，如今倒好，直接放任不管了，还是说，这又是祁夜的授意……
林婉婉回身看她一眼，心中百般猜测，但却并未露出分毫，只看着她挑眉问。
“你有何话？不妨直说。”
垂下眸，林婉婉笃定的道：“你若无事要说，也不会深夜前来。”
那侍女慌乱一瞬，思索片刻，当即跪下，一路膝盖行着到了林婉婉面前，泪眼蹒跚的叩头。
“求王妃保得奴婢一命，奴婢年岁小，与姐姐二人一并奉太后之命伺候王爷，不想才出宫，姐姐竟一命呜呼，奴婢胆小，奴婢不想死，求王妃娘娘救奴婢一条性命。”
林婉婉打量着这侍女的神色，也确定了，她虽年幼，却不是蠢
人，怪不得能在太后跟前伺候。
显然，她十分笃定，此事之所以会出现，一定是寒王府的人动手。
寒王就算再落魄，无法与太后对抗，但收拾一个下人，总不成问题。
林婉婉深吸一口气，侧头看她，再次问：“你要什么？”
她颤着手，轻声道：“奴婢只想要活着，奴婢出身卑微，太后娘娘把奴婢赐给王爷，是想王爷在太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，奴婢愿听王妃差遣，日后王妃想叫奴婢说什么，奴婢就与太后说什么。”
“但求王妃同王爷说情，放过奴婢一条性命，奴婢不想死。”
林婉婉神色并不动，看着她又问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，今年多大？”
侍女轻声回答：“回王妃，奴婢名叫柳絮，今年十七岁，十岁入宫伺候。”
林婉婉这才知道她为何这样，宫女二十三岁即可出宫，只要再熬六年，她就能平安了，或许还能到个不错的人家去做续弦的女主人，日后做个老封君，完全不必像她的姐姐那样死不瞑目，所以她才慌了。
“起来说话，我知你心慌，但王爷与我都不是滥杀无辜的人，你不必惊慌。”
那侍女立即颤颤巍巍的连声应是，神色之中带着焦急的道。
“奴婢
知道王爷与王妃都是好人，可奴婢的确不敢胡来，此事奴婢也是奉命，求王妃救奴婢这一次吧。”
“这是奴婢这些年在宫里积攒的金银珠宝，奴婢愿全将他们奉献给王妃。”
她颤着手打开自己带来的小布包，里头是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，金链子，金簪子以及些首饰，有几个的样式甚至都不是普通的，想来应当是原先的那些宫妃贿赂给她们的。
将这东西拢在一处，又还给这侍女，林婉婉轻笑着安慰。
“我是王妃，又不是匪徒，怎会要你的东西，把东西拿回去吧，我不需要。”
怎么王妃竟然不要？
她纳闷的看着林婉婉，林婉婉一笑，虽说寒王在整个宫中并不受恩宠，寒王府的俸禄也是少的可怜，但她的陪嫁可不少，她倒还真不至于稀罕她手中这点玩意儿。
更何况眼下，她另有所图。
看着这侍女，林婉婉讽刺的笑笑：“你是要跟我？”
“光凭三言两语说来的忠诚，我可不信。”
那侍女深思片刻，立即主动对林婉婉投诚。
拿起一边桌子上用来切水果的宝石匕首，直接在脸上划了好大一个口子，鲜血瞬间蜿蜒出来，把个清秀的容貌都毁了个干净。
林婉婉瞬间
惊讶的看着她，拿出自己枕边的金创药递给她，皱眉，不赞同的道。
“纵是有话要说，你也不必如此，我是让你投诚，又没叫你毁容？”
那侍女却顾不得往脸上涂，跪下连磕了三个头，再次重复。
“奴婢愿以性命起誓，划了这副容貌，奴婢再也没机会回宫，此后只能在主子跟前伺候，奴婢愿为主子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，但求主子保奴婢一条性命，别叫奴婢死的不明不白。”
闻言，林婉婉叹一口气，轻声叫她起身，这才用水打湿了手帕，为她擦去脸上血痕，细心上了药，拍着她的手安慰。
“你的心思，我知道了，这是金创药，拿去能止血，一两日之内，我便给你配出一盒去疤膏来，用了这去疤膏，好歹不留疤痕，你年纪轻轻，相貌也不错，何必这样自毁前程。”
“再者，我也没非要强迫你用这种惨烈的方式表忠心。”
那侍女感激的连磕了几个头，这才转身默默退了出去，只轻声道。
“奴婢不便打扰主子休息，先行告退。”
林婉婉也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