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一幕像一滴硫酸滴在心口，钻心的疼，又无可奈何，只能让它继续腐蚀下去。
霍霆琛转身走出楼道，脸色阴沉无比。
他一直以为从容是知情识趣的，她爱钱，还有职业道德，特别适合给钱，让她假装女朋友应付奶奶。
可是现在，他改观了。
从容很不受控制，她会出手打从安的妈妈，也会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。
霍霆琛坐上车后座，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烧，重重地扯了一把领带，从容只是他交易的对象，不符合要求就开掉她就行。
“老郑，车里暖气太足了，关掉。”
霍霆琛语气很糟糕，刚刚的那一幕压在心头，这种感觉，比客户被别人抢了更糟。
了。
楼道里，从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，接过时星川手中的包，“谢谢，我自己上楼，一会儿不能送你去机场了，你自己路上小心些。”
时星川的手中一空，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，握得很紧。
“姐姐，你和霍总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
凤目中隐隐燃起渴望。
刚刚霍霆琛说的交易，已经他给从容转的钱，让时星川心里起了猜测。
或许，他们的关系，有他不知道的隐情。
从容微愣，随即笑了一声，抬手揉了一把他的短发。
“小弟弟问这么多做什么？快点回学校去安心读书。”
从容说得顺口，时星川的目光却暗淡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从容发觉他的表情不对。
“没怎么了，姐姐快上楼。”时星川刚刚脸上的不快仿佛不存在，又笑着催促从容上楼。
直到从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，楼上传来大门开关的声响，时星川嘴角的那道弧度才彻底消失，抬手摸了一下头发。
刚刚被她揉过的感觉仿佛还在。
现在的他，别说霍霆琛，就是站在她身边，她也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弟弟。
从容回到家把包一扔就睡了个天昏地暗，再醒来的时候，天地一片昏暗，只有客厅灵堂电子红烛发出的幽光。
从容拿过手机，这才看到霍霆琛给她转账的通知。
很大一笔钱，如果是之前，够负担妈妈很久的医药费，可是现在对她而言，好像没有什么用处了。
手指轻划，微信上还有小丁发来的信息。
这几天从容忙着处理妈妈的后事，工作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小丁。
“从容，我已经帮那场车祸的委托人向法院提交了不同意和解，希望从重处罚肇事方的函。”
小丁发了条无语向她汇报工作进展。
从容揉了揉头发，下床，给自己倒一杯开水。
小丁的语音还在继续。
“说起来肇事方判刑不成问题，不过赔偿可能成问题了，我们查到他名下的大部分财产都在一个女人名下，那个女人和他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。”
“嘶——”
从容被嘴旁的开水烫到，皱眉，一股股寒意自心底浮出。
小丁的汇报完结，没有后续的语音。
从容颤抖着手指点上了对话框，纠结了很久，安慰自己，事情不会那么正好。
蓦然，像是要回应她一样，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。
不是从容的手机。
古早的铃声，凤凰传奇的歌声亢奋又有节奏地催促她赶紧接电话。
从容转身去拿沈芳君的手机，妈妈的号码，她还没有注销。
“请问是从林的家属吗？”电话那头，陌生的男声提到了养父的名字。
“是。”
从容的声音空旷得不像她的声音，这个名字，陌生得很，自从养父和那对母女一起离开以后，就许多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。
“是这样的，从林先生因为醉酒驾驶，致三人死亡……”
从林，是她养父的名字。
后面电话那头的人说什么，从容没有听清，巨大的耳鸣袭来，她木然地拿着手机，抬手捂住了耳朵。
都是徒劳。
一把电锯在她耳朵里尽情地嘶鸣，从容差点握不住手机。
“……赔偿……百万以上……”
手机里，那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，从容深吸一口气，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的，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，屏幕早已经熄了。
从容突然就明白了那对母女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。
她们把养父的事情告诉了妈妈。
因为妈妈拖着不肯离婚，一旦判决下来，妈妈就是养父的共同债务人，而那对母女，拍拍屁股，什么事情都没有。
从容拖着身体出门，来到了妈妈倒下的地方。
监控里，妈妈和她们说完话，她们离开了才倒下的。
原来是这样。
从容蹲下身，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地面，看着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