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许如昌愣了下,忙说道:“知道,知道。”
他瞬而换了副神情,叹息一声道:“韩家灭门案发生时,我刚接到调令往江东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秦飞盏握着酒盏,笑眯眯道:“也得亏许大人来江东晚了那么一时半刻,不然这案子到现在都没破,岂不成了许大人为官政绩上的污点?”
“话不能这样说。”
许如昌眼珠子转了转,忽而压低了声音,露出一副极其谨慎的表情。
“说实在的,我跟韩家家主韩雍有些交情。他人中龙凤,韩氏一族更是多人杰。本来我是想到任后刚好可以参加他家女儿的订婚宴,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……”
“订婚宴?”
秦飞盏一下子抓住了重点,面上却轻描淡写道:“我记得事发的时候,韩家姑娘韩锦誉才十二岁吧?”
“是啊,才十二岁。”
许如昌缓缓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怜悯。
“十二岁的姑娘,风华正茂,若是与那家结了亲,日或许也能成为名留青史的女诗人。可她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,当真让人惋惜。”
“这事,老夫从未耳闻,却不知和韩锦誉议亲的是哪户人家?”
宋翎也觉出了不对,遂追问了一句。
“这个,我不太清楚。”
许如昌又叹息一声,言道:“韩雍给我来信时,只是提到韩锦誉要定亲,并未提到议亲之人是谁。不过,我来临海后听到一些风声,好像跟南疆有些关系。”
说完这话,他似乎又怕众人不信
,朝旁边站着伺候的衙役招了招手。
“你去书房将柜子上的盒子拿过来。”
衙役应了声,很快就又回来了。
许如昌拿过他手里木盒,推到了宋翎和江潮音面前。
“这里头是我和韩雍往来的书信,我一直都留着,时常拿出来看看,希望能从书信中找出韩家灭门的线索。可惜,我太过愚钝,这些年了都没能给韩兄一个交代……”
他说着神情悲悲切切,扯着衣袖抹了下没有眼泪的脸,悄悄打量着秦飞盏等人的神情。
秦飞盏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,暗暗朝江潮音使了个眼色。
宋翎看着盒子,叹气道:“这是韩雍给你的信,我们看不好,你还是收起来吧。”
“确实。”
江潮音似笑非笑,将盒子掀开,“我们看确实不好,但如果其中有关于韩家灭门的线索,那岂不是白白错过了?总归许大人是不会怪我们无理,看看吧。”
许如昌脸色明显一僵,但很快又换了副神情,点头道:“小侯爷说得在理。我跟韩雍早年相识,信里说的都是一些琐事,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”
说着,他将信拿起递到宋翎手上,恭敬道:“宋大人,请过目。”
江潮音和秦飞盏倒也不跟他客气,很快就将所有的信件都翻看了一遍。
宋翎拿着最后一封书信看得仔细,半晌说道:“韩先生这字写得苍劲有力,字如其人,哎……”
秦飞盏见信上没瞧出个什么,却故意道:“既然许大人将信拿了出来,二位大人也该成
全他的心意,将这信拿回去仔细琢磨下,说不定真能找出些线索。”
许如昌一听这话眼底掠过一丝焦急,口中却道:“我既然拿了出来,各位便拿走吧。只是,待案了结了,能否将信件原封还我,也好让我留个念想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这一顿饭,众人各怀心思,吃得索然无味。
众人起身后,秦飞盏忽而压低了声音,向许如昌说道:“许大人,你治下几个县中这两年有两个县一直被评为下县,听闻那里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,可许大人却一直在吏部评选的政绩斐然名单上。如果我没记错,许大人一年俸禄约莫三百两,另有添支等进项,算起来也就千两左右。”
他略微停顿了下,扫了眼桌上的残羹,眯眼道:“可许大人所用茶具等物,一套少说也得三五百两银子。许大人,莫非你除了当官之外,还在外头做了别的生意?”
江潮音听到这话,笑道:“我爹总说我生来就是个吞金兽,家产都快被我败光了。许大人若是有发财的路子,不妨也引荐一下?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听得许如昌僵在原地,遍体生寒。
宋翎已走到了门口,忽而回头笑道:“许大人,站着做什么,还不快让人带我们去客房?”
“好,好,下官这就去!”
许如昌转身之际,眼底的狠厉一掠而过。
临海不同于长安的繁华,入夜后除了城中最大的酒肆楼阁,百姓们都已早早歇下了,显得格外寂静。
在许如昌的安排下,宋
翎和江潮音住进了府衙后院的客房。
房内,宋翎握着茶盏眼中敛着光芒,神色中带着一丝愁意。
江潮音神色淡然,笑道:“宋大人,你在